玄冥天獒踏碎虚空时,脚下云海骤然冻结。九座青铜巨门破冰而出,门扉刻满狰狞兽首,每尊兽口衔着楚家祖祠的飞檐残瓦。楚夜右眼葬天神瞳幽芒大盛,望见第三扇门内浮动着母亲破碎的襁褓——那正是他出生时包裹的血衣。
"此门食亲,彼门噬爱,唯中门饮血。"天獒喉间滚雷,九尾扫过门环发出金戈之声。楚夜指尖触及中央门环时,浮雕中神尊突然睁眼,一滴金血自门缝渗出,落地化作三百具婴儿骸骨。骸骨眼眶中伸出青铜藤蔓,缠绕着他嘶声尖啸:"楚氏子,生来便是祭品!"
门后天地倒悬,碧色苍穹铺展如镜。楚夜踏碎镜面时,裂缝中渗出银蓝液体,每一滴都映着他前世的剪影:有身披龙袍被万箭穿心的帝王,有背负青铜棺椁走火入魔的道士,最后一滴却映着苏璃怀抱婴儿自绝于雪山之巅。
湖心浮岛生着通天青铜树,枝头挂满琉璃心窍。当楚夜摘下跳动着小柒气息的那枚时,心窍突然裂开,露出半卷《葬天经》。经文字迹竟是用巫族血书写:"以挚爱魂饲剑,可斩天道枷锁。"湖底突然伸出苍白手臂,攥住他脚踝向下拖拽——那些竟是历代楚家女子沉尸!
穿过镜湖漩涡,天降星骸如陨。每块陨铁触地化剑,剑鸣交织成《往生咒》。楚夜的青铜古剑脱鞘飞旋,引万剑朝拜成阵。剑冢深处白骨王座升起,座上骸骨戴着母亲常佩的翡翠扳指,掌中握着的正是《葬天经》下半卷。
当楚夜触及经卷,三百道剑气化形。虚空中走出少年楚山河,剑锋直指其眉心:"弑亲方证大道!"楚夜右瞳映出父亲剑招破绽,反手刺穿其咽喉。血溅经卷时,翡翠扳指突然碎裂,露出内侧刻着的巫族星纹——与苏璃颈间胎记如出一辙。
剑冢尽头地裂千丈,喷涌的彩虹血泉凝结成旧日心脏。天獒断尾为链,九尾化作青铜锁链镇住血泉:"此心含旧日本源,炼化可补道基!"楚夜浸入血泉时,七窍渗出的血珠化作蝶群,左翼星河流转,右翼劫火焚天。
炼心幻境中,他目睹神尊与旧日支配者决战:二者相拥自爆时,血肉交融成初代守墓人。当最后一丝彩虹血融入丹田,泉底突然浮出水晶棺椁——其中沉睡的苏璃身着巫祭血袍,腹部插着那柄青铜古剑!
雾霭中星杖破空,绯衣少女踏月而来。银铃响处,星河倒卷成牢笼:"窃道者,当诛!"楚夜怀中玉佩飞入少女掌心,与玉坠拼合为青铜罗盘。天獒突然口吐洪荒古语:"十万年轮回,司命星使仍未参透情劫。"
苏璃星杖点地,召出十二祖巫法相。禁域深处锁链崩裂声震九霄,旧日支配者的叹息裹挟着血雨:"痴儿,还不悟么..."话音未落,黄金战矛刺破天穹,神域监察使秦无涯踏光而至,矛尖挑着楚母残破的头颅!
"葬天瞳换你母亲全尸!"秦无涯挥矛引动九天神雷。楚夜左翼卷动时空乱流,右翼劫火焚尽漫天雷光。苏璃突然咬破舌尖,血染星杖画出禁咒:"以吾十万八千劫,换往生火焚诸天!"
四股力量对撞的刹那,青铜罗盘逆转时空。楚夜在光阴碎片中看见真相:当年神尊自爆前,将半枚轮回印封入巫族圣女腹中——那圣女容貌,竟与苏璃完全相同!旧日支配者的虚影趁机凝实,利爪穿透秦无涯胸膛:"天道走狗,该还债了!"